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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年10月5日 星期一

修行的兩個階段——修行就是如此的簡單


一定要醒來,要學會覺知自己!

一旦開始覺知自己,就會感知到身、感知到心。一般人,是有身忘了身、有心忘了心。一旦覺知自己,心就醒了。有身,能夠感知身的存在;有心,能夠感知心的存在。無論它們是苦是樂、是好是壞,都可以知道。

一旦感知到身和心,就能夠開發智慧了。開發智慧就是學習和了解身與心的實相。如果身體消失了,怎麼可能看見身的實相呢?如果心消失了,衝進了念頭的世界,怎麼可能知道心的實相呢?那樣想要看到實相,是毫無可能的。修行的原理就是如此簡單。

一個人真的醒來並非易事。醒來了,就會看到身和心的運作。看到了身和心的運作,剩下的就很簡單了。就像是已經上路了,只要持續走下去,某一天必定會見法(開悟)!但是如果心未醒來,就無法觀身與觀心,這樣始終無法向前邁進,也絕無可能抵達道、果、涅槃!

因此,醒來的狀態非常重要。有誰還沒有醒來嗎?在這裡想要找出尚未醒來的人是很難的,絕大部分的人都已經醒來。第一次醒來會覺得,出生至今,自己一直是睡著的,根本沒有醒過。

我們始終處在夢的世界,即使睜著眼也是在做白日夢,晚上則是在睡覺時做夢,總之都是夢!所謂夢,就是心在造作、演繹,在持續地編故事。有時想好的、有時想壞的,夢便是心在「想」而已!當它是睡著了的想,就取名為「夢」。如果是醒著的想,則稱為「念頭」。事實上,都是一回事,狀態是類似的。也就是心跑開了、送出去了,在造作與演繹。

如何擺脫念頭的世界或是夢境,而進入醒來的狀態呢?

如果知道方法,就不難!

心的自然特性就是始終動盪不安,不與自己在一起,只對外面的世界有興趣!隆布敦稱為「心往外送]。

心喜歡外面的世界,看到吵架便只留意吵架,跑去看的一刻,便忘了自己,從覺知的世界裡掉出來,沒有跟有血有肉的自己在一起!比如,聽到音樂聲、打架聲、吵架聲或是鳥聲等等各種奇怪的聲音時,無論是哪一種聲音,我們只關心它是什麼聲音?心跑進聲音而忘了自己的身與心!何時心跑開了、離開了,就會忘記身和心。心跑去想的時候,只知道所想的內容而忘了身與心。

核心原則就是如此而已!

心跑掉的時候,說明心是雜亂的、有痴迷的。心跑掉了看見佛像,升起信仰或者信心,這是善(業)嗎?是。但是那樣的善(業)背後是癡!因此,煩惱習氣也可能是善(業)的背景。比如想要離苦,這是煩惱習氣嗎?也是。可是它會讓我們努力修行,對吧?修行是善(業)。

善可以變成不善,不善可以變成善,它們持續在改變。比如看到某人非常可憐,就告訴他某事不能做。一旦他不聽,我們就生氣了。慈悲和憐憫本就是希望別人沒有苦,一旦別人不聽,慈悲與憐憫就變成生氣,心就是變來換去的。

心跑去尋找種種所緣(去看、去聽、去想),其背後都是癡在作祟——也就是有散亂藏在背後。

心(它)散亂,才會跑去看,去尋找眼根的所緣——去看東西(色),希望有快樂產生。
心(它)散亂,才會跑去尋找耳根的所緣——聲音,希望有快樂產生。
心(它)散亂,才會跑到意根(心)去思維和造作,希望能夠產生快樂。

總之,一切都是基於散亂,而散亂就是癡,屬於煩惱習氣之中「痴家族」的成員。有痴,就會有散亂,心就會跑到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(心)。何時覺性及時地知道心(它)跑了,在覺性升起的瞬間,不善(心)便會自動滅掉。知道心跑開的一瞬間,心就不跑了,便會沒有故意的自然安住。

訓練讓心醒來的方法是無需強迫的,只要及時地知道心跑掉就可以了——心會跑去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(心)。及時地知道,心便能安住。但想要及時地知道六個根門的動靜,卻並不簡單,那是極為繁雜的工作。

我們只要觀察一個心(門)就可以。心喜歡到處遊走,跑到眼根去看東西(色),此時的煩惱習氣並未升起。但是心跑了,煩惱將會藉由造作而升起。比如跑去聽聲音的時候,並沒有煩惱產生,聽了聲音以後繼續思維、造作和演繹,煩惱才會出現。因此,心才是真正的核心!

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與外界接觸之後,將信號送給心,然後,在心中造作善、惡、好、壞。所以,我們無須同時守護六根,那是在浪費時間,而且,工作量太大也太辛苦。只要知道心這一門,及時地知道心跑到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上,就可以了。跑了,沒關係,及時的知道即可。心在,知道;心(它)跑了,也知道!

心(它)跑了,知道;但是別阻止它。放任它跑掉,之後再知道,這就是修習禪定(三摩地)的秘訣。

很多的人修習禪定(三摩地)修得死去活來,心還是無法的安住,無法與自己在一起,有的只是緊繃。這裡有精神科醫生,他們見過修錯之人最後修瘋了的。其實,修對的話,是不可能瘋的。

現實生活導致很多人已經很緊張了,壓力非常大。好不容易有了機會禪修,希望藉此緩解情緒,結果由於不會打坐,變成了操控心不讓其跑掉、壓制心不讓其動彈,這讓心加倍的緊繃與有壓力(緊縮與扭曲),結果比以前瘋得更加厲害!

其實無須操控或是壓制,只是放手,讓心自己工作。跑掉了,知道;跑掉了,知道;跑掉了,知道。記住了這個原則就夠了!跑掉了,知道;跑掉了,知道;及時的知道心跑掉了,尤其在發生頻率最高——跑去「想”的時候。至於跑去看與聽,則是次要的。跑去想的發生頻率最高。一旦及時地知道心在「想”,就夠了。

如果能夠及時地知道心跑去想了,幾乎可以整天都在覺知,因為心是一整天都在想的!及時地知道心跑去想了,遊走與飄動就會自然滅去。
隆波講過,心的游離是因為痴的力量——散亂;而覺性升起的剎那,煩惱必然會自動滅去,根本用不著特意去消滅。所以,無須阻止心跑。阻止了,心會更加緊縮與扭曲,覺性也不會升起!心跑了,及時地知道即可。

持續地訓練,比如念誦佛陀、佛陀,心跑掉了,知道;或是觀呼吸、呼吸,心跑掉了,知道……一旦熟悉了跑掉的狀態,心會知道:「哦,跑掉是這個狀態。心跑去想原來是這樣!」然後,心就會牢記這個狀態,一旦再次跑掉,覺性便能夠自然升起。這個自然產生的覺性才是真正的覺性!

一旦真正的覺性升起,心便不再遊走,而自然的回歸本位。根本不用費力或是努力讓心歸位,當覺性及時地知道心跑了,心將會自動回歸。為什麼呢?因為不跑了,便自然回家了。覺醒的狀態並沒有花哨之處,只要知道心跑去「想」了,心就自動變成了知者、覺醒者、喜悅者,而且是自然升起的。

因此一定要訓練,讓心(它)常常看到跑掉的狀況。

選擇任何的修行方法都可以。稱念佛陀可以,觀呼吸也可以,做手部動作可以,觀腹部起伏也可以。心一跑掉,就及時地知道;心黏著在所緣了,也要及時知道!比如觀呼吸時,心跑到呼吸了,知道;心便會自然安住!看見心跑了,無須試圖把心拉回來,如果心被強行拉回來,胸口會感到緊與悶。

不需要禁止心的跑動,可以動。觀心,及時地知道心,將會產生正定(三摩地),這被稱為「心學」(佛教的三學:戒學、心學與慧學)——也就是持續的學習與了解心。

心跑了,知道,心就會安住。心的安住狀態被稱為擁有正定(三摩地)。心會成為知者、覺醒者,喜悅者,而不再是造作演繹、思東想西、添油加醋、迷失在夢想的世界。

一旦心醒了,接下來的工作並不是到此結束!

醒來就夠了——是許多人的誤解。他們以為只要保持覺知自己——醒來就夠了,然後始終呵護讓心處在這種狀態,一直覺知以獲得內在永恆的寧靜,這樣其實不是開發智慧。如果沒有開發智慧,貪嗔癡等煩惱是不會死的,那樣只是得到禪定(三摩地)。

某些人有了定(三摩地),卻未開發智慧以配合定;某些人有了定(三摩地),同時也開發智慧以配合定。佛教的《阿毘達摩》講到幾種善心:也許在安住,也許在覺知身/心,也許有配合智慧,也許沒有配合智慧。上述一切都是善心嗎?是的,但其中有些善心是沒有智慧的。

以前大多數的修行人只是覺知自己,心產生喜樂與自在就滿足了。因為修行之前的心很散亂,毫無快樂可言。一旦心跟自己安住,快樂湧現了,便會感到滿足。只是滿足於此,太可惜了,失去了繼續往前的機會。

心一旦能夠覺知,一定要了解覺知是為了開發智慧,不要扔掉開發智慧的職責。開發智慧是指學習與了解名和色(身與心)的實相,而覺知自己只是為了感知到名與色(身和心)的存在。感知到它們的存在,並不代表洞悉了它們的實相——這被稱為沒有智慧!只要沒有洞悉到實相,心就會緊抓,無法放下的。

一旦維持心來到光明清澈、廣大空無的境界,整月整年保持著這種狀態乃至持續多年,死後,就可以升到梵天界,存活很多劫。有些梵天的天神能夠存活八萬四千劫(宇宙生滅了八萬四千次,壽命如此之長),同時,心依然是光明、空無、如如不動的!

然而佛陀說,這樣的心一旦起變化,大部分會掉入四惡道(地獄、餓鬼、畜生、阿修羅)。為什麼呢?因為太長時間黏著在寧靜裡,一旦變化了,嗔心(不滿意)便會立即升起。就像黏著於禪定的人一旦出定,情緒便會非常糟。類似的,那些存在很久的梵天神,只要有一點變化,心就覺得很糟,嗔心立即升起,直接下到地獄。所以不要僅僅覺知身與心,因為覺知身與心只是開發智慧的起點。

智慧有三種:第一種源自讀和聽,被稱作聞慧。聽或讀的智慧不是自己的,只是記憶。博聞強記許多佛教經論並非真智,而是別人的智慧,我們僅僅得到記憶而已。就像鸚鵡學舌,聽久了也能學著說,卻不知其義,這就是聽與讀的智慧。

第二種智慧是透過思維與思考而來——思慧。思考有可能是對的,也可能是錯的,沒有保障。所以佛陀說:「別因為符合邏輯就信以為真!」(《卡拉瑪經》)

最好的智慧稱為修慧,也就是發展覺性與開發智慧,緊隨著去知道身和心的實相,直到徹底洞悉身與心的實相。

「緊隨著知道」與「隨念」這個詞是一致的。聽說過了嗎?「身隨念」是什麼意思呢?就是指持續地、緊隨著去知道身體。「受隨念」,是指持續地緊隨著知道感受,也就是持續地,緊隨去知道苦與樂。「心隨念」是持續地緊隨去知道心的造作和演繹——好的,也包括壞的。「法隨念」,則是持續地緊隨去知道各種變化,了解一切狀況的前因後果,既包括名法,也包括色法。這些都是必須去看見與知道的,必須緊隨著去知道。

「緊隨著知道」意味著——是怎樣的,就知道那樣。然而,知道名法與知道色法的方法是不同的!

知道色,是知道當下這一刻,比如身體一移動,就知道;但是如果觀心,則要讓心先工作,然後才去知道。比如,先讓心跑掉,隨後才去知道心的跑掉。假如能知的心(觀者)是事先被確立出來的,心便會停滯而不流動。一旦長時間保持不動,便會形成邪見——認為心是永恆的、喜樂的,認為心(它)一直在覺知,一直有喜樂在持續湧現;或是認為心是如如不動、恆常無改的。於是,禪修者就會認為自己很厲害!

這樣的持續的訓練下去,能夠將心控製成「我」或「我的」。如此一來,本該是體證無常、苦和無我,結果,卻體證成了「我」,這一切全是由於缺乏智慧而導致的。

開發智慧是放任身體去自行工作,然後,覺性緊隨著去知道;放任心去自行工作,然後,覺性緊隨著去知道它們。

以前我跟隨過大師隆波蒲尊者,這裡有他的照片,他以前定期來這裡。隆波蒲尊者所教導的是最頂尖的修行。如何教導呢?「行、住、坐、臥、吃、喝、說、想」!聽到這個,覺得是修行嗎?在那個年代,人們看不起他,認為他不會修行。事實上,他是最頂尖的大師。

他的方式是慢條斯理地說:「大家要有覺性地去知道行、住、坐、臥,吃、喝、說、想」。也就是指身與心(色與名):身體(它)在「行、住、坐、臥,吃、喝、說」,誰是能想的「那個」呢?是心。行、住、坐、臥,吃、喝是身體,但是身體因何而行呢?是心在指揮身體。

當時的人們並不了解修行的原則,黏著於禪定,還認為是長老教錯了。長老跟隆波提起,他一直被人瞧不起,認為他不會禪定。一次,長老受邀去參加佛教慶典,有些組織者看見長老來了,非常藐視地說:「怎麼請他來?他連禪定都不會,沒有加持力。」長老心想:「哎,怎麼小看人呢?」

他上座以後,手指接觸的瞬間,便立刻入定,之後便沒了呼吸。第二天早晨,其他人全走了,只剩下長老獨自坐在那裡。人們紛紛議論說,為什麼長老不下座?走近一看,發現他沒了呼吸,「啊!我們造惡業了。把不會修行的人邀請來,結果坐死了!」大家把他抬下來,他立刻出定,又開始了呼吸。於是有人尖叫道:「哦!醒了,醒了!」

「哎,本想坐給他們看看,結果反而被說成是不會打坐!「(笑)其實長老非常嫻熟於禪定而且極具智慧,他的教導非常適合我們這一代人。

隆波並不是首位教導人們按照身心的本來面目去感知身心的師父,隆波蒲尊者早已經做好了鋪墊,隆布敦長老教導的觀心也是鋪墊。隆波跟隨師父們參學時,全被教導到觀心。

一旦心醒了,行、住、坐、臥,吃、喝、說話,就能夠整天保持覺知。如果行、住、坐、臥,吃、喝、說話、思考的時候都能夠覺知,這就是在日常生活之中發展覺性與開發智慧,這是非常重要的。

以前老師們甚至教導說:「如果在現實生活之中無法發展覺性,那麼不會有任何收穫的!」這是關鍵點。

覺知自己不要得少為足,要觀身(它)工作,觀心(它)工作;心時苦、時樂、時好、時壞,就這樣持續的觀察下去。

以前,我每個月,都會去空那找隆波蒲尊者。1983年,我再去頂禮尊者,那時他在寺廟,每次都能見到。尊者囑咐隆波說:「你的修行心得應該寫下來分享!」那是1983年,他讓隆波出來弘法。他說:「那些擁有福報與具足波羅密、和你具有差不多個性的人是非常多的。如果他們沒有聽到法,很快就會錯失千載難逢的機會。」

隆波當時只是一個新晉的公務員,尊者卻讓我去弘法。一個毛頭小伙子突然出來弘法,誰會相信和傾聽呢?即使出錢請他們來相信的鈔票也沒有啊,怎麼辦呢?既然師父吩咐要寫下來,隆波就寫了一篇未署名的文章寄給《瞭望》雜誌。沒有留名,是怕一旦出名,生活會受到干擾。後來他們將文章刊登出來,一個月後,很多人詢問:「這個作者在哪裡?」尊者說:「這個人今天沒來,但是他常常來。」那都是三十年以前的事了。

以此因緣,隆波才有機會把師父們的教法與大家分享。因為師父們看得很遠,知道接下來的大部分人會生活在城市而不是偏遠農村,大部分的城市人非常的習慣於「想」,然而最適合於思考者的方法就是「觀​​心」 。除非少數不適應的人,如果他們積累的是「觀身」的因緣,那才指導他們觀身。這並不矛盾。

懂得修行的人是沒有門派之別的,並沒有所謂的觀身派或者觀心派。假如還在區分「觀身派」或「觀心派」,說明尚未抵達修行的實質。就像是爬到了山頂環顧四周,就會發現通往山頂的路有很多,有些路比我們走得艱難,有些路比我們走得容易,我們走的並不是唯一正確的路。

一旦懂得修行了,煩惱習氣真的能夠減低。同時我們會明白,修行其實就是真正的理解自心而已。心就是法,法就是心;心外無法。

隆布敦長老教導道:心就是法!佛法的八萬四千法門都是從純淨無染的心田流露的。抵達了心,就抵達了法的核心。心和法是同一個,心與法是合一的。

心與法的合一,就是心蛻變成出世間之心!心抵達法,就是心純淨無染。那樣的純淨無染與佛陀抵達的是同一境界!

佛、法、僧最後匯集於一點,匯集在同樣的無邊無際、光明、純淨無染!遠離了造作和演繹,沒有掙扎也沒有追尋,遠離一切反應與回應。沒有什麼,但是有「沒有什麼」。「沒有」!

有「沒有」——這是玄之又玄的!

在中國的最後一天,我們參觀慧能大師的寺廟,那裡的很多地方都有石刻的中文字碑,包括門上和牆上。第一道門寫有這樣兩筆,數字二的旁邊有一,數字一的旁邊有二,還有幾個中文字,但我只認得這兩個(笑)。

我問他們:「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?」他們翻譯道:「真正的法不是二元對立的!」另一邊則是:「真正的法是一!」真是貨真價實、實實在在的東西啊。

真相是一!沒有你、我,此門,彼派,根本沒有!就是一而已。它超越好和壞、善與惡,超越光明和黑暗。無論苦、樂,不管好、壞,任憑什麼發生,心都是如如不動,沒有絲毫不同,以無分別之心看待一切,未賦予任何積極或消極的價值。

我們的心通常是接觸這個就滿意,接觸那個便不滿意,不停的上下起伏,始終搖擺在相對的二元世界:好和壞對立,善與惡對立,持續的造作。當修行的智慧升起徹底的洞見時,心會變成一,不再執著與抓取任何東西。

之後我們來到慧能大師寺院的二樓,主辦者指給我們看,並且介紹說:「不進去成為什麼!」說到慧能大師,不進去成為什麼。從此不再進入,一旦無進就無出。如果還有入與出,就是二元對立。如果涅槃還有入與出,那是贗品的涅槃。

隆波也迷過路。那段時間的修行,一般都是去知道所緣的現像或狀態。有一天,心跑去看見現象並且抓住現象。(心立刻警覺到)哦!不要。試試看,不去抓取所緣而讓心迴轉。一旦迴轉了,心準備抓取能知的知者了,(又警覺到)也不要!又退了出來。如此來來回回,最後定格在中間。哇!世界竟然全部消失了,一切蕩然無存,只剩下這個「知道的元素」存在,明亮、快樂!那時並沒有「想」或是思維,從境界退出來之後,才覺得「這應該就是涅槃吧!」

當時隆波一直玩味這個境界,之後去請教隆波蒲尊者。去找尊者的時候,我已經開始懷疑:「(這個境界)還有出與入,可能是禪定吧,不會是涅槃。」等到報告給尊者之後,尊者確認說是禪定,不過他建議我繼續練習。

如今已經不太有人會訓練這種深度的禪定了,即使有,也只是訓練獲得寧靜而已,寧靜到一切全部消弭。當時,尊者讓我繼續訓練到嫻熟於禪定,我回答說害怕自己粘著於它,尊者答道:「如果粘著了,師父自會來解決!」他就這樣誘導我繼續訓練,希望我更多的修習禪定。

之後沒過幾個月,我被隆布布詹尊者棒喝:「什麼涅槃?還會有進有出?!」被這樣連續棒喝兩次,心才徹底放下。原以為頻繁地修習它,就有力量快速的抵達涅槃。但那是不可能的,那隻是禪定,不可能抵達涅槃。

要想快速抵達涅槃,一定要開發智慧!想要開發智慧,一定要經常的覺知身與心。

僅此而已!開發智慧並不是去思維和推理,思維與推理並非智慧。
隆波蒲尊者教導道,思維只是為了讓心開發智慧而鋪路,僅是熱身罷了。

尊者講到他曾經患過肺結核,在以前,患肺結核是必死無疑的,醫生已經放棄治療了。長老喜歡勤學鑽研,博覽群書,通過了巴利文專業的最高級考試。卻因為長期疏於照顧身體,最後被肺結核找上了。

等到他被診斷說要死了,於是就躺下來等死!尊者按照自己的方式修行,持續的觀身,之後他的心聚集起來,從身體抽離出去漂移到天花板,俯瞰平躺的身體。心看見這具臭皮囊,看著看著,身體消融了。身體變成屍體,慢慢的腐爛,最後徹底消失,只剩下明亮的心。當心從禪定退出來,恢復了身體知覺,心清楚的照見:「身與心完全是兩回事!”這是尊者分離(五)蘊。

後來,他教導說:「奢摩他(禪定),始於有意識的消失,即沒有用到任何努力;毘婆舍那(內觀),則始於沒有念頭!只要還有努力,就不是奢摩他;只要還有念頭,毘婆舍那就尚未開始!」

毘婆舍那的意思是——看見。但有些人需要念頭(思維)來熱身,來思維身體——毛、發、指甲、牙齒、皮膚不是我(無我觀),或是做不淨觀。思維之後,心獲得寧靜而得到禪定。如果進入很深的禪定,就會看到身體消失,一旦身體再次出現,就會分離五蘊。就是這樣而已!

接下來需要開發智慧。如果無法修成深度禪定,也無須難過​​。我們這代人不太能修成禪定。別說我們這代人,以前修成禪定的也是少數,有禪定功夫的人是稀有的。如果沒有深度禪定,就使用現有的資源,看著身體工作,常常覺知自己,一旦覺知了,不要固步自封!觀看身體工作,看看它在做什麼?行、住、坐、臥、呼、吸、吃、喝、拉、撒,穿衣、穿褲、披外套、拖地、掃地……持續地感知下去。看見身體在工作,就叫做在日常生活之中發展覺性。

持續地感知下去,看著身體在工作,心只是觀眾而已。

持續的觀下去就會看到,身體就像是機器人,只是一堆物質元素,不是我、不是人、不是眾生——這個智慧升起。不是人、不是眾生、不是我們、不是他們,那麼它是什麼?多多觀下去就看見,它是苦本身。身體就是苦!

同樣的,看著心(它)工作:心時苦、時樂、時好、時壞,並且很快就去干擾其它事物。身體不曾干擾過心,心則喜歡對一切橫加干涉。心喜歡指揮與乾擾身體。當身體病了,心就焦躁不安,想讓身體很快康復。苦、樂升起了,心去干擾;好、壞升起了,心也去干擾。心喜歡多管閒事,所以被形容為「晃晃悠悠」,聽過嗎?心有「晃悠」的特質,真的是「晃悠」!即使不關自己的事,也是整天搖擺與忙碌。

誰看過心的搖擺與忙碌?請舉手。誰的心根本不晃悠?有嗎?請舉手?如果有,隆波會非常鬱悶,說明我所教的根本沒有任何成效。心始終是搖擺不定的,不斷晃到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(心)。一旦及時知道它的晃悠,它就會安住。一旦安住,就看著心自己去工作。它會晃悠不定地去看,而不是強迫要它一動不動。

心的自然特性就是思維與造作。觀心並非不思維或不造作,而是要去看!直至徹底洞悉到:心的不停思維與不停造作是在演示無常,心的自行思維與自行造作是在演示無我!就是這樣觀。

以前隆波也誤解了。隆布敦長老指導我去「觀心」,我就整天維持著觀者的存在,心根本不跑到其它地方。然而隆布敦長老說:這是在干預心的狀態。心的狀態自然會去想、去演繹、造作——時好、時壞、時苦、時樂,我們卻干預它,讓心一動不動,這違背它的天性。要讓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心自然的運作,升起樂,知道;升起苦,知道;產生好,知道;產生壞,也要知道;這才是在現實生活之中開發智慧。

至於固定模式的修行,則需要每天堅持。如果期待道、果、涅槃,每天至少要練習十或十五分鐘。至於隆慶大廈這裡的同修們,應該比這個時間更多些,因為大家已經不是新手。對於新手,隆波只要求十分鐘或十五分鐘。

一旦按照隆波的要求去做,很快就有法喜,開始享受修行,自然願意主動增加時間。假如一開始就要求很長時間,大家會慢慢萎縮、興趣逐漸減少,到最後都懶得修行了,那還不如從點滴慢慢擴大,總好過心急之後驟然全線崩潰!無論做任何事,都不要操之過急。

我們只是教他們醒來而已,可以覺知自己,觀身與觀心(它們)工作——法的核心原則就是如此。誰做,誰就得到。真的很遺憾,以前佛法在中國那麼鼎盛,有人體證過如此高深的法,如今居然消失了!

我們具備福報出生在有佛法的地區,要呵護與傳承的是戒與法——佛陀的教導!這是生命的明燈,世界的光明。如果我們懂了,就要傳承下去,不要只是黏著於某人!

隆波在美國期間,收到好消息,也有壞消息——別人的貪嗔癡。相信隆波帕默的弟子會區分清楚。隆波教導大家的時候,並沒有讓大家黏著於隆波本人或是其他什麼。注意到了嗎?隆波只是教導大家禮敬與憶念佛陀,把法當成首要的,而不是把老師看成權威。

把法看成首要的,就會了解:法從未有絲毫變化,變化的只是人的心靈水平不足以承載法。壞事的是人。有人利用佛法來謀私利,這樣的情況自始至終都存在。有些人一旦獲知出家人的不好消息,就公開宣布不再信仰佛教、不再修行!其實這類人本來就沒有過信仰,不知道佛陀在教導什麼。如果按照隆波教導的去踐行,那麼發生任何事都不會有絲毫影響。

隆波還是居士的時候就確認,即使泰國政局動盪,徹底消滅了所有法師,國家不再有出家人,佛教還能存活嗎?能!因為佛教不在出家人那裡,佛教只存在於心裡。一旦佛法抵達了心,誰知道啊!佛法不只是表面形式,那隻是外殼(隆波指向自己的袈裟)!有人只是剝下外衣,我們就會嚇一跳,怕什麼呢?大多數人只是在盲目信仰,有的連信仰都沒有,只是為了尋找其它利益而來的。

隆波之所以苦口婆心地教導,只是希望大家不要停在信仰和努力的階段。隆波希望大家提升到覺性、禪定、智慧的層面。一旦覺、定、慧圓滿,信仰與精進便會自動出現,而且其中不含有愚癡在作祟。

只是聽到有些人的名字,隆波就不想惹了,那取決於自己的業報。有人因此說佛教不好,佛陀教導的不對,不是這樣的!是我們自己沒有好好學習,區分不了。佛教是清白的!佛陀的教導完美無缺,經受得起任何考驗!試問誰可以反對四聖諦呢?誰可以摧毀四聖諦呢?

佛陀說,當他轉動了佛法之輪,任何力量都阻擋不住「法」的傳布。直至某天,由於人類的心靈水平低下到無法再承載法義,法義便不再存留於人心,那被稱為是佛法的滅絕。但是,法消失了嗎?沒有。直到下一位佛陀的誕生,他重新將法之輪轉動,依然是同樣的面貌。

每一位佛陀都累積了極多的波羅密,極具慈悲。有人瞧不起現在的佛陀,認為其壽命短,其他佛的壽命長;或是認為現在的佛陀波羅密少,弟子不多。這些人根本不知道,當現在佛還是菩薩時是多麼大膽,敢於在人類心靈低迷的時期悟道,而不是選擇舒服與快樂的時期成佛!

在人類心靈低迷的時期成佛是由於悲憫。有人信仰那位佛、這位佛,其實每位佛陀都是平等的,無有高下,同樣的純淨無染。每一位佛陀都圓滿累積了同樣三十種波羅密,有的耗時長,有的耗時短,並不是越長越厲害,那是誤解。

佛陀的波羅密與其智慧和能力,我們無法度量,它是無可計量與不可思議的。我們繼續修行下去就會認識佛陀,然後我們會熱愛每一位佛陀、敬重每一位佛陀。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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